悠扬的音乐从窗户里传出由远至近,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挺有品味的,荒漠废墟上飙车听着20世纪「流行音乐的圣歌」,爵士乐里的里程碑《hataonderfulorld》,路易斯阿姆斯特朗以其独有的沙哑浑厚的歌喉在黄沙上滚过,没有给这个景象带来美好与歌颂,反倒是平添了萧条与昨日不再的讽刺。
「爸爸——妈妈——你们在外面干什么,我们好饿啊——」木屋打开的门内响起了男孩和女孩咯咯的笑声以及一齐和声大喊的说话声。
听见了孩子门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额角的青筋微微跳了跳,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炼金左轮已经被他抓在了手里,他浑身上下的血管里原本早已随着过去逝去的东西重新开始分泌,带动着滚烫的血液冲向心脏,以灼热的心跳回馈大脑调动危险的情绪。
路明非余光一瞥发现,身边的女人也骤然伸手向了围裙的前口袋里抓住了什么,那应该是一把枪…做饭的围裙里随身带一把枪,倒是很符合他印象里的俄罗斯少女,只是这也显出了这片荒漠上潜藏着的危险,会让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枪不离身。
「明非?」
路明非听见身旁的女人叫他,他下意识回头,发现对方盯着自己的脸似乎有些惊讶…不,准确地来说对方是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眼睛?
路明非不清楚她在惊讶什么,也没时间查证,他看了一眼女人的拐杖和那只不太方便的腿低声说,「你先进去吧,我来处理。」
「你…「女人迟疑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从沙丘上驶下的灰狗巴士,最后还是沉默地松开了国裙里的枪械。
「小心安全,有应付不了的事情叫我,别一个人扛,别忘记了,我们是夫妻。」她说罢后就转身回去了木屋里,不一会儿后孩子们的喊叫声戛然而止,独栋木屋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路明非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盯着那辆快速驶来的灰狗巴士眉头紧皱,他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无论来的是什么东西,他都得站在这里把他挡住,这是一种如山崩的责任感,压住他的脖颈和肩膀,他也得站直了,不能后退一步。
灰狗巴士在距离路明非五十米外的样子开始减速,直到二十米距离的时候慢慢停下了,气动制动器放气,气缸排气发出一声响亮的噗呲声,随后引擎的声音也消失了,悠扬的爵士乐戛然而止。这辆大车停在了原地,打开了车门,门里下来了一个带着牛仔帽,一身皮夹克的男人。
路明非按住那把炼金左轮,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可能是在梦境中的缘故,‘月蚀‘这个不像言灵却比言灵还好用的权能停摆了,这是个很不好的消息。
戴着牛仔帽的男人手里依旧抓着那根绿棒子,里面的液体还剩下沉底的一些,随着他走动的幅度在瓶壁上扬起又落下,他笔直地走向路明非,牛仔帽的帽檐遮挡住了他微低的头让人看不怎么清他的脸。
「站住。」路明非冷冷地说。
路明非从来都不觉得「冷冷地「这种形容词会有朝一日适配到自己身上,如果自己的人生是一本百万字的书,那么大概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冷漠威慑的语气说出句话?
但他觉得自己必须冷漠,甚至冷酷,刚才自己身边那个像是零一样的女人,从他身边经过在屋子里喊他爸爸的那两个孩子,就算他知道这一切压根和他19岁的路明非没关系,但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现在站在了这里,就必须要扛起全部的后果,他必须冷酷,甚至…肃杀。
牛仔帽男人果然在路明非的呵斥下站住了,他低垂的
视线见到了对方影子里那把可以击穿次代种心脏骨笼的炼金左轮的扳机己经被轻轻碰上了,他如果再贸然往前走超过三步对方真的会往自己脑袋上来那么一枪。
他绝不怀疑面前这个男人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