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能,当然能,只是,娘您提前说一声,我派人去接您,也方便些……对了,娘一路过来,舟车劳顿,必是辛苦了,我定下宴席,今晚……”
“不忙。”张樊氏摆摆手,忽然道:“儿啊,我看你这府邸,有管家、护院、丫鬟……还有那么大的园子,真好……只是,只靠俸禄,恐怕买不起吧?儿啊,你总不能做了个贪官?”
张瑞安听闻此言,眼角微颤,不过如今总是做了阁臣的人物,喜怒不形于色,顿了一下道:“娘,您说什么呐?儿子怎么能做贪官?这府邸啊,乃是朝廷配备,一应下人的开销也由朝廷支付,儿子坐在这个位置,能住在这里,享受这一切,等致仕了,是要还回去的。”
“朝廷的啊!”
张樊氏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忽然话锋一转:“可娘来你府上,先前走走看看,看到府库中银子、珠宝、珍玩都堆成了小山,这些莫非也是朝廷配备的么?”
小老太太聪明着呐,听到些什么,自己也做了调查,来了府上,就仗着身份去看了库房。
“这……娘,这……这……儿子身为阁臣,这是朝廷赏赐……”
“还在说谎!”张樊氏举起拐杖,对着张瑞安就打,张瑞安不敢反抗,甚至都不敢躲,只为让老娘消气。
她边打边哭,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哀痛:“娘在村里,都听到了风言风语,还不信……来了京师,更是去打听过,人家都说,你跟那个九千岁,才做了今的大官儿,那个九千岁娘也是问了,比那戏中的大贪官还贪,坏事做尽,杀了多少好人……儿啊,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说你的么?说你是走狗啊!”
张瑞安被打都不怕,面对老娘痛哭,却是慌了,跪下:“娘……”
“当初,你在村子读书,娘省吃俭用,喝冲水大麦粥,让你好好读书,好好做人……从小,娘也和你讲岳武穆的故事,教你读书明理,却从没教你做走狗,做贪官,残害忠良,荼毒百姓啊!”
张樊氏吸了一口气,哽咽道:“儿啊,你告诉娘,你怎么成了如今这样子?”
“娘,世人都道,朝中无人莫做官,儿子也是不得已,不想娘再过以前那般苦日子了……也不是儿子一人投靠魏厂公,还有许多读书人……儿子跟着魏厂公,或许做了一些错事,但绝没做恶事,对得起自己良心……”
“傻孩子,娘只盼着你出息、成器,这就够了,哪图你给娘带来多大回报?倒是娘拖累你了。”
张樊氏含着泪道:“官场的事,娘也不懂,你有分寸,娘信你,只望你记得,那个残害忠良的秦桧,到现在还跪在岳武穆面前……你要做个好人,堂堂正正的人,莫要娘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无颜去见你爹。”
张瑞安听到这里,听到这谆谆之言,大哭出声:“娘,我错了!”
“人都会犯错……子不教,父之过,你爹早,是娘没有教好你……知道错,改了就好……”
张樊氏叮咛:“你要记得娘说的话,莫要再做错事。”
“娘,儿子记住了!”张瑞安听到老娘这是原谅了自己,哽咽答应,如此心神大喜大悲,这晚草草用过饭,就去休息。
……
次日。
张瑞安心志强大,一晚上已然恢复,清早来到老娘屋前,准备请安奉茶,可敲门、呼唤,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回话。
他担心老娘出了什么事情,闯了进去。
进门,就看到:老娘挂在白绫上,一条舌头长长伸出来,盯着自己,身边有着一封血书,只写了四个字‘精忠报国’。
张瑞安一个踉跄,眼泪哗地一下就出来了,吸气、吸气,这一瞬间,忽然恍惚回想到了许多:幼时,老娘将他抱在怀中,讲述岳武穆精忠报国的故事;长大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