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进灶台砖缝,摸到半截断筷、两粒花椒、一枚锈蚀的顶针——没有编号037的票。
她直起身,腰椎“咔”一声轻响。
就在这时,亮亮冲进来,马尾辫甩着风,校服口袋鼓鼓囊囊,像揣了半把春天。
她没说话,只把一只空搪瓷碗倒扣在案板上,踮脚,左手扶碗沿,右手攥粉笔,在碗底用力写:“亮亮吃”。
三个字,歪扭,但一笔一画,极认真。
林晚怔住。
她伸手,指尖触到碗底——温的。
不是灶火余温,是人体贴着口袋焐出来的暖。
那里,果然粘着一张票。
编号037,右下角拇指印旁,黏着一小片蒲公英绒毛,干枯、轻薄,边缘已微微卷起,像一段被风托着飞了很久、终于肯落地的呼吸。
她没揭。
只转身,舀豆腐脑。
勺子沉,盛得满,白嫩颤巍巍,豆香混着热气扑上她睫毛。
她推过去,碗沿磕在案板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嗯”。
不是答应,不是应承。
是确认。
碗底那张票,还粘着。绒毛没掉。
亮亮低头,用舌尖舔掉嘴角一点粉笔灰,小口吃起来。
豆腐脑滑进喉咙时,她左脚踝的蝴蝶胎记,在斜照进来的光里,忽然显出一点极淡的银纹,细如发丝,一闪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