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县北伐,出祁山,西北山路崎岖,为保后勤路线安全,于是杨伊在渭水之畔立大营,又以罗尚所部立东寨,迫近天水郡,使贾充不能东出,方才能趁机夺下陇西郡,然后反身与魏军决战在此。
此时阎宇领精锐之师,设下计谋大胜于东面战场,位于最西端的大营中,杨伊自然是隔得太远,自然宛如雾里看花,战士的酣战之声,也如除夕听雷一般含糊。
然而当此之时,身为魏军主帅,贾充却是居于战场正中,却是很自然的便得到了消息;这个‘很自然’是必须的,因为阎宇的动静根本就是在进军魏营的途中闹出来的。
对此,贾充骤喜骤惊之下,他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坑蒙拐骗,花费了好大代价,才从钟会那里拐出来的骑军精锐。
这一支用来反击的精锐,两千虎豹骑,好大好强的一堆精锐骑兵,刚刚还明明白白在那里的,而且之前也不负他所期望的,一出场就击溃了东面的汉军营寨,要知道那汉军营寨已经在哪里十多日了,牵绊着他十余日的时间。
攻破了汉军东面的营寨,眼看这一场就要大获全胜,汉军丢盔弃甲之下,这一战也就只能和以往一样,虽胜却无所得;陇西郡也只是郡城被攻下,其余据点还都尚在,击退汉军之后,收服回来就是了。
只要天水郡不丢失,汉军北伐的要道还是被堵,这一战就算失利,却也算不上败。
如此大好的局面,胡烈带着虎豹骑仅仅是追出去这一会功夫,怎么就忽然消失不见了呢?
天下无双的虎豹骑呢?
但不管胡烈和虎豹骑是怎么消失在东面旷野上的,贾充已然在沙场历战十余年了,也算是久经战阵之人,此时即刻认清了一个基本现实——自己的大营此时全然空虚,东侧更是一马平川,而汉军主帅阎宇,此时已然来了!
“胡烈误我!”
贾充首先从望台上跳下来,回到座中,呆滞了两息,却居然说出了一句埋怨的话来。
这却是不奇怪的事,这也是人性。
“请使君不要耽搁,无论如何,速速着甲为上!”
这时,贾充身边,一将领此时上前,劝着说道。
“吾要和将士共存亡!”
此时贾充却是高喝一句,旁边那将领闻言微微一怔,却又赶紧咬牙相劝。
此言既毕,旁边立即有早捧着甲胄的亲卫围上来,准备替还是一身绸缎中衣的贾充着甲。
然而,这位中护军、假节、都督陇右军事、凉州刺史,此时却并未直接起身配合,反而是本能去抓身前酒杯,似乎是准备饮下最后一口再起身。
但一抓之下,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刚刚在望台上看见阎字大旗往此处而来的缘故,反正是重心不稳,一个趔趄,以至于这位沙场宿将差点从马扎上栽倒。
不过好在几名亲卫都已经围上,却是顺势架住自家主帅,然后立即便开始扶着对方着甲。
另一边,刚才出言劝说的那位将领此时稍显犹豫,却还是趁机进言“使君,吾以为此时可需调度南北两面两个营卫分兵向东,稍作抵抗?再把正面(西面)两个营卫唤回来?”
“你这说的岂不是胡话?!”贾充立在那里不动,耳听着东面动静越来越大,却是稍微反应过来,然后冷笑相对。
“你听听这动静,南北两面分几百兵过来,顶得住吗?正面两个营卫又来的及退下吗?”
那将此时闻言稍微皱眉,,想要退下,却还是有些不甘之意,稍顿之后,居然复又俯首恳切进言“使君,末将的意思是,若使君身侧无兵,岂不是更危险?所以依末将看,此时能召多少人便是多少!”
“孝兴!”
贾充身上衣甲已经穿了一小半,却是对着身前之人却是愈发冷笑不及。
“别以为吾不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