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躺下,荷杳便送来了鸡汤,说大少夫人知道我身子不好,让我少喝些酒。这鸡汤是大补之物,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冒着热气的鸡汤,好像做错事情一般,憋的难受。大少夫人对我还真是好,而我却不能放下心中的芥蒂。
三日后,一身藕色衣衫、墨发全都盘起,只留一支木簪的夫人下了马车。她的身边还站着骨瘦如柴、一身布衣,与夫人同样发髻的枝冬。
从嘉烮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夫人是时候回来了。就像二少爷继承了嘉知州的位置,罗姨娘也风风火火的回了嘉府。
不同的是,罗姨娘一身的华服,夫人一身的素衫。
大少夫人看到夫人忙去请安,扶着明显瘦了的夫人进了门。是啊,夫人当然知道嘉烮娶了妻子的消息,也很满意大少夫人这个新儿媳。
当然了,葛姨娘也站在一旁,只是现在的她没了请安的机会,只能站在风中,挂着浅浅的笑容。
一身华服装扮的罗姨娘也出门迎接夫人,仿佛是这府里的主人,在招待宾客一样。
而夫人只是笑,说好久没回来了,挺想念嘉府的人。
当然了,夫人的眼神只是扫过众人,就定在了嘉烮的身上。于夫人而言,嘉烮就像是失而复得,激动欢喜是自然的。
夫人的眼角挂了泪水,枝冬便递上了手帕,让夫人莫要伤心。都回来了,以后见面的日子长着呢。
夫人说累了,就回绝了二少爷的好意,不必举办家宴了。听闻老夫人与锶铎不在了,想去看看。
听到锶铎的名字,我瞬间低下了头,躲闪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我知道,这些目光中有高兴的,有鄙夷的,有讽刺的,能和我一起感同身受的,真是少的可怜。尤其看到杜姨娘已经显怀的肚子,心里的伤疤就像被重新揭开,还撒上了盐。
陪着夫人进了祠堂,其余的人都等在门外,果然就听夫人说:“锶铎的事情不怪你,天灾人祸都是难免的。你也不要太难过,活着就还有希望。
沈妍莜是洺朝的莜郡主,是儆王爷的独女,身份何其的尊贵。她救了烮儿的性命,也嫁给了烮儿,可以让烮儿的前程似锦,也可以帮他报仇,雪耻。
我知道这对你很残酷,但这世界更残酷。你可以继续留在烮儿的身边,可以住在嘉府,你要帮助葛姨娘,为你口中的师傅,为你敬重的嘉知州,为了烮儿,也为了你自己。”
夫人扶着枝雪姑姑走了,让我好好想想是否愿意留下。若是不愿,她会让嘉烮放我离开。
今日嘉烮带着大少夫人去了新买的宅子,夫人说生是嘉府的人,死是嘉府的鬼,不愿离开。说在清明院住的久了,身子不舒服,让我留下陪着。但大少夫人放心不下夫人,便将身边的一个婢子留给了夫人,说这丫头会些拳脚的功夫。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了人群中。
陪着夫人回了大房,为夫人诊脉,便回了屋。
夫人身上的毒没加重,只是留在身子里久了,不容易治疗了。清明院又常年阴湿,夫人的身子更是虚弱不堪。吃了些日子的药,效果甚微,就像老夫人一样,治标不治本,终是祸患。
真希望为老夫人治病的大夫能再次来到江城,为夫人治疗。
闲着无聊便去了药房,可以增进医术。
姚大夫让我誊写被弄脏的药方,手里执笔,觉的生硬,好像不会写字了。这才想起,自嘉烮回来,我一日也没练过大字。
时间是有,不过是懒得练了。
好不容易写好药方,吹了吹还留有墨汁的字,枝菡便进来了,姚大夫抱着药箱匆忙的跟着走了。而我手里的药方还未给姚大夫。
药方的原纸张发黄,定是用了很久了,这药方姚大夫许有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