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姨娘快临盆了,不想看到一个新的生命再次离去,夜里便偷偷地跑了出去,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便寻了过去。
真的是崔沅哥哥,他一身的白衫,手里拿着折扇,墨发随意地散着,去了后院的小屋。
小屋里点着灯,嘉烮的声音传来,让我心头一颤,也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在我们离开后,军营的将军马峁就带兵杀了山寨所有的人,她们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可马峁依然不肯放过。
浑浑噩噩地离开,不知走了多远,竟到了二房的门外,转身离开时看到了二少爷。他的脸上又多了伤疤,整个人瘦了许多,眼神凌厉,周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三人一同坐下,葛姨娘挺着肚子添了水,开始弹琴。
“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这是我最想问的,孩子何其无辜,为何要让他离开。
“因他有一个说话不算话,杀人如麻的爹。”果然,二少爷说的与想的一样。
二少爷说嘉烮答应放过山寨的妇孺,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就在走后半个月,竟然带兵绞杀了山寨所有的妇孺。他们本就可怜,没了丈夫,没了爹,却还是不肯放过。因此,嘉烮不配做一个父亲。
好可笑的理由,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已,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告诉二少爷带兵杀了山寨的妇孺之人是马峁,他恨错人了。信与不信,是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我只是一个没了孩子的母亲,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妇人,一个遍体鳞伤还要展露笑颜的可怜人。
二少爷摔了茶杯,惊断了琴声,惊吓了他的孩子。
葛姨娘要生了。
没办法,为了不惊动任何人,只能让二少爷烧热水,我为葛姨娘接生,枝秋在一旁协助。
还好,母子平安,葛姨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哭声很响亮。
葛姨娘额头竟是汗水,嘴角挂着笑容,开心地哄着孩子,二少爷为他唤名为嘉知涌。
看着他们一家坐在一处开心的模样,摸着自己早已平平的小腹。
接着,门外有敲门的声音,院子格外的亮,原来是火把,以及数不清的人,还有枝秋的哭泣声。
这里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