杌子和张三疯正僵持着,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马杌子“吔,这不是老梁婆收的孙子那个扫街的小瘸巴吗?哪来的要饭的竟然欺负一个残疾人!”
“对,想起来了,是那个教训坏蛋的小马!”有人也认出来,一旁指责张三疯“喂,你这疯子,不能欺负残疾人!”
也有人给杌子打气“小马,使出你那天咬王二子的本事来,狠狠叫训这老叫驴……”
更有人招呼“大家伙儿,小马帮老梁婆扫街是咱们自己人,给他加油!”
“对,小马加油!老叫驴加醋!小马加油,老叫驴加醋……”
一时间众人都成了马杌子的亲友团啦啦队。杌子第一回打架有人给自己助威,不由精神抖擞斗志昂场起来。
张三疯本就饿了好几天了,饥寒交迫一夜潦困,这会儿见众人齐声为杌子呐喊,心中一慌自乱分寸立马落了下风,被杌子瘸腿一别摔倒在地。
“好!好!摔得好!”众人齐声欢呼。
杌子见张三疯倒地,不给他喘息机会一纵身骑在了张三疯身上,气喘吁吁举起拳头喝问“咋样……服不服?”
“哼!”不料张三疯冷笑一声并不屈服,反倒将头一扭视死如归了。
“吔,你还不服!你……”杌子举着拳头晃了几下僵住了,发浑的头脑开始冷静下来——
是啊……俺让他服啥?一个剃头的穷哥们,在这千里迢迢的外乡遇见本该是生死相怜,可是自己却……
这一战,表面上杌子赢了,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输得一无所有……
张三疯一把推开他,爬起身默默地走了。雪狼跟在他身后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
杌子呆呆立在街头,望着张三疯羸瘦单薄的背影,心中无限凄凉……
张三疯一路远去,心中同样无限伤感,本来是想疯疯癫癫再唱一通歌的,可是他唱不出来,一路走一路感叹
“罢了,罢了啊……
装疯卖傻本无意,
郁郁心结终有期。
而今迈步从头跃,
敢立潮头弄潮汐……”
与杌子分道扬镳后他没有再在安良街上徘徊,而是下定决心再次去了省公安厅……
说来话长,斗转星移日升月落,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
下过几场小雪,天越来越冷。
好在杌子又费了不少劲将窝棚修缮一番,外面裹了一圈旧棉毡,白露还送来个小蜂窝煤炉。日子总算还能过得去。
梁奶奶病情好了些,这几天在白露的帮助下赶做了两床大棉被,还准备给杌子做一件棉袄。
梁奶奶把袄片都剪好了,与白露一起铺好棉花,最后由白露缝口收尾。
杌子扫街回来,窝棚里暖烘烘的,不由感叹“有家的感觉,真好!”
白露瞅他一眼,继续埋头穿针缝线“晚饭做好了,忙着做袄呢没给你盛。”
“嘿嘿,咱又不是富家少爷,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杌子心满意足搓着手嘿嘿而笑。
梁奶奶一边整理新被子,一边心中不安地问“回来的时候没见到有啥鬼鬼祟祟的人吧?俺老不放心,怕上次抓白露的那些人再回来……”
“没有,那帮家伙既然知道抓错了人,就不会再来了!”杌子现在十分确定白露不是甘甜甜,因此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是啊,奶奶您放心吧!杜飞大哥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他亲自调查过了,说那伙人是煤山保安队的,抓偷矿的逃工认错人了,已经批评处理了!”
白露也宽慰梁奶奶,悄悄瞥一眼杌子,奚落道“原来那个姓甘的是个逃工啊!”
“唔……”杌子尴尬而立,双口紧闭。
“好了,完成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