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事业太大,刹不住车。
这样的笑话一般人不理解,但两般人定有深刻体会,比如那位外星人。
事非经过不知难。
……
比如秦越,他自己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恐惧临身。
照理来说,他当过凤州留后,益州节度,后面又成为了有实无名的剑南西川节度,管过一州,管过二十三州,眼下只不过又多了二十七州而已,有什么难的?
实际情况是事情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问题成倍数的在增长。
而恐惧的表象原因,是事情的发展,超过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
很多事情,已经不受他的主观意愿控制了。
如脱缰的野马,如刹车坏了的奔驰。
至于核心最深层次的东西,秦越在无数次静坐默思后也找到了源头。
李谷、王著、王彦超他们把屁股摆正了,而自己却在这位置上坐不住了。
角色转变的那层天花板还没有捅破。
他以前不论是当留后还是当节度,不管手上有多大的权限,所扮演的角色都是高管。
如今却要当老板了。
而老板与高管角色完全不一样。
两者间的距离,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一个总裁级的高管,可以在企业里管好数千人,做出很好的绩效,但他要是自行创业,可能管不好二十人的小队伍。
也不知道有多少豪杰死在头顶天花板的悲壮上。
讲浅薄一点,一个是花自己的钱,一个是花别人的钱,心态两样。
讲深度一点,是因为人类都有依赖性。
没错,是依赖,而不是依靠,后者必须征得对方的同意才能依靠,而前者是不管同不同意都赖上去。
小时候依赖父母,学校里依赖老师,就业后依赖公司,当高管后依赖老板。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老板呢?
无处可依,无人可赖。
天塌下来只有靠着自己的头铁。
高处不胜寒的另一个解释是退无可退,下不得,上不得。
秦越算是聪明的,起兵大事也是思前想后了不知多久,还融汇了无数高参的智慧,用他自己的话说是雄心万丈。
但若大的地盘摆在他面前,这种退无可退,依无所依的感觉一下子就涌出来了,这种恐惧如深海汪洋,瞬间将人淹没。
陈仓大字不识一箩筐,讲不出妙理,但陪着他醉了一次酒后,秦越心头那沉甸甸的感觉松了许多,次日醒来,赖了半天床,直到院外响起了悠悠然然的琴声,这才晃晃脑袋起来,懒洋洋的沐浴更衣,让庄生去师父的地窖里找坛好酒来,却是茶也不喝一口便往外走。
“夫君,肚子空着呢。”
“没事,我到李相家去混饭吃。”
心病还需心药医。
秦越还是决定开诚布公的与李谷谈谈,毕竟他老人家出将入相位极人臣了,想来能给出好建议。
李谷自打来到益州,便一直处于半闲赋状况,还别说,身心都被他调整的不错。秦越来时他正在校弓,他年青时也曾以善射出名,所以家中别的兵器皆不多,好弓却藏了不少。
“有事?”
“没,就想和您老喝茶。”
“那便是有事了,正好院子里春梅还香着,去那说吧。”
这一开聊,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大部分时间都是秦越在说,李谷很少插话,直到饭时了,一顿简单的鸡汤泡饭吃完,李谷才欣慰的笑道“老夫没有看错人,王文伯也没看走眼,你可知成象为何过了年态度两个样了?”
秦越摇摇头,这其实他也困惑,在秦州时还板着脸呢。
“因为老夫告诉他一个道理,不想上位者才是好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