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层层叠叠的泡沫破碎声,怕是会让人疯掉。
刘黑宝左右环视,发现这一段海岸线是平缓的沙滩,海浪能侵入陆地再滑翔个几百米。他第一次想用贪婪来形容大海。
海边站着几百人,个个沉默望着海。刘黑宝朝身后的来路环视,发现一些斑斓的痕迹其实是血液,各色血液都有,红的不算最多。
一个魁梧的独臂老头儿来到赵大船面前。小海螺扑过去,喊了一声爷爷,又指着刘黑宝问: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大概是陆地上的猴子。”老头儿审视了刘黑宝几眼,做出判断。
“猴子你大爷啊!”刘黑宝反驳一句,问道,“老登,你们在干什么?”
“举行海葬。”他笑笑,笑得很狰狞,露出一嘴黄牙,“已经举行完了。”
“爹,这趟收获不错,给你整了点儿好东西。”赵大船把身上的新大衣脱下来,披在他身上,又说,“兜里还有一根雪茄和两包烟。”
“你倒是孝顺。”那老登又狰狞笑笑,用仅剩的独臂将大衣拽下,扔在小海螺的脑袋上,忽然喊道,“小海螺听令!”
“到!”小海螺闻言,忙放下掀大衣的手,啪的就是一个立定,掀了一半儿的大衣又落下,将她结结实实蒙住了。
“去,看看谁最可怜,把大衣给他。兜里的烟发了,每人一根儿,也挑最可怜的给。”那老头儿说。
“是!”小海螺呼哧呼哧就跑了。举行海葬的队伍里,也有几个孩子跟着她奔跑。
赵大船不说话,就是静静看着他爹,好像在等着什么。刘黑宝静静看着赵大船,想整明白他在等啥。
三秒后,赵大船等的东西到了。
“哎呦!装大了!那雪茄其实我自己抽也行!”老头儿忽然一拍脑袋,痛心疾首地冲跑远的小海螺大喊,“小海螺!那雪茄给爷爷留着啊!我其实就是听过,没抽过那玩意儿!”
可小海螺没听到,举着大衣当旗帜冲锋,一溜烟儿没影了。
“不是,老登,你这也没装明白啊。”刘黑宝无语。
“叫我老赵,再叫老登我揍你,老什么老?我今年才四十多。”老头儿瞪来。
“啊?你四十多?”刘黑宝傻眼了,看着这个说七十多都没争议的人,咽了咽唾沫,“老赵,你有什么保养秘方吗?说出来,好让我避避坑。”
“秘方啊,当然有。”老赵又狰狞笑起来,“在绝望的地方热爱生活就行。”
“有道理!”刘黑宝鼓掌称快。
“什么时候走啊?”老赵问。
“我特么刚来。”
“这都到饭点儿了。”
“是啊。”
“那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
啪啪啪,刘黑宝鼓掌:“精彩!比小爷不要脸的人真不多!”
“海鲜吃得惯吧?”老赵招呼着大家往回走。
“吃不惯。”刘黑宝摇头。
“巧了不是,除了我那个不挑食的傻孙女儿,这里就没有爱吃海鲜的人。”
“我今晚要是没混上伙食,我就上你床上拉粑。”
“嘶……”老赵大受震撼,错愕看来。
“看啥啊?别跟我说你没床。”
“你想吃什么?”
“六菜一汤,不要海鲜。”
“你拉吧,床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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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高脚楼处处都在吃饭。但开火的地方不多,甚至只有寥寥几处,因为柴火不够。
大家都是随便啃条鱼干儿,或是嚼些生鱼肉,就着几根海草海带。不需要任何餐具,拿着啃就行。
几处生火的地方,都是为了给老人孩子煮粮食,柴火和粮食都是公共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