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 陈裁缝想想也是,叹口气说: “没想到事情会糟糕到这一步。你说咋办呢?我总不能全家等死吧?要不,你也走吧?” “妈的,老子倒血霉了。好吧,给我一天时间,我考虑考虑。” 介绍人无奈的摇摇头。 “你还考虑个屁啊?七考虑,八考虑,再走来不及了。” 陈裁缝急得直跳。 老婆劝道: “天色已晚,没班车了,就等一夜吧。要真出事,命中一劫,跑也跑不掉。” 全家人一夜未睡,天刚蒙蒙亮,陈裁缝急不可耐去了介绍人家问情况。 介绍人全家也一夜没睡,大包小箱已整理好了。二人约定早班车去乡下,隐名埋姓。 陈裁缝心定了,离早班车还有一个时辰,泡壶茶,在家坐等。 忽然一队士兵包围了裁缝店,卫士长敲门。 陈裁缝让老婆带一对儿女跳窗,先回贫民区躲躲。 儿女在窗下等候母亲,母亲让他们先走。她跟丈夫言明:要死,夫妻俩死一块。 陈裁缝既感动,又无奈,大义凛然去开门。 卫士长进门,验明正身。抓走了他,没抓老婆。 他见市长阴着脸坐那儿,神情肃穆。心里哀鸣:命中一劫,逃不过这一劫了。 市长怒目圆睁,拍一下桌子。旋即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狗日的有点本事。从今往后,夫人衣服就你做了。” 小蜜高兴的告诉他,昨晚参加宴会。穿他做的旗袍,她成了皇后。 洋人和达官贵人惊叹,都赞市长大人开放,从夫人这件旗袍,他们懂了市长之苦心。 她最后提醒陈裁缝一句:陈师傅出名了,今年的货,三十晚上都做不完了。 市长大人命人带上一百个大洋,开车送他回去。然后就是开新闻发布会。 吾等任职以来,殚精竭虑,开放市场,繁荣经济,造福渔民。 今有市民陈裁缝,在吾等号召下,思想开放,大胆探索,用语创新。 一件旗袍领导时代新潮流。吾等应以他为榜样,大力表彰。云云。 陈裁缝身上裹着大红花,懵懵懂懂回家。途中掏出奖章,去了当铺。问这东西值几个钱? 当铺老板左瞅又看,随即摇头说: “这是政府奖章,铜质的,不值钱。不过,等上百年,作为古董,价值连城哦。” 陈裁缝听罢又问: “等上五十年,是否值半个城?我想提前买给你,只要临街一座二层楼,可否?” 当铺老板一愣,估计眼前之人脑子有问题,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没听懂啊?这东西现在屁钱不值。等你孙子结婚,也许能值一栋小二楼,走吧。” 陈裁缝路上掰着指头算,儿子才七岁,十年以后才十七岁,孙子结婚起码又是十七年。 卧槽,哪个等得起啊?奖章在手里翻来覆去,最后叹口气,扔了。 回家一看,老婆正瘫地下哀嚎。见他安然无恙回家,喜出望外。 “你没死啊?”她问。 陈裁缝摆出一副王者归来模样,回答还带有恼怒: “你巴望我死啊?告诉你,又拿了奖章和赏金。我真出名了,哈哈哈!” 老婆惊喜的问: “哦?奖章值不值钱啊?快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奖章嘛,要等我俩打了百年才值钱。被我扔了。” 陈裁缝估计解释的深奥,老婆不懂。只好用她听得懂的语言,通俗一点了。 之后几年,陈裁缝一家生意兴隆,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 陈玉芬17岁那年,父亲在闹市区买下临街二层楼。楼上住家,楼下营业。 原来的“陈氏裁缝铺”牌子扔了,新店冠名“上海市陈氏旗袍有限公司”,转吃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