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灯用的油,一则柏仁内水油为上,亚麻子次之,棉花子次之,不过因为柏仁水油价高,亚麻子恶臭且产于陕西,所以江南大抵上是以棉花子为主……”
听着孙家勤的介绍,施奕文直接了当的问道。
“这里面,谁最便宜,我是说原料。”
既然是造肥皂,自然要用最便宜的原料。
“回东家,榨油的原料都有时价,时价各有不同,不过大抵上,咱们油坊是以菜子主,这菜子的价格……”
话未说完,善于察颜观色的孙家勤就注意到东家的似乎对菜子没有什么兴趣,连忙答道。
“东家,若是吃食用的油,自然是菜子最便宜,百姓种的多,且子脆油多,所以寻常百姓往往是以菜子为主,再就是胡麻油,价格稍味,但是味道上佳,要是灯油呢,就是棉花子油最便宜,其实,在榨的油里头,也就数它最便宜。”
“棉花子油最便宜?怎么个便宜法。”
施奕文诧异道。
“东家,有所不知。”
瞧着一副富家公子模样的东家,孙家勤只以为他是不了解行情。
“这天底下但凡是种棉花,都是为了用棉花纺纱、做被,自然没人要棉花子,可这东西数量又多,百斤棉花里至少得有60多斤棉花子,这东西根本就没什么用,就是喂牲口,牲口也不吃,顶多也就是只能拿来沤肥。没用处自然也就一文不值,虽说一直有人拿它榨油,可棉子油质劣味酸不说,而且榨油也是费时费力,出油极少,要不是因为棉花子榨油后的油渣可以用来喂牲口,再加上棉花子不值一钱,估计都没人拿它来榨油,用它点灯。”
棉花子没用?
难榨?
有了榨油机,什么油不能榨?
孙家勤的话让施奕文惊喜道。
“棉花子是什么价。”
“东家,棉花子压根就不值钱,都是棉商们把收到的棉花,擀棉去子后,院子里会堆放许多棉子,那些棉子压根就没什么用处,放在那里也是占地方,所以油坊就负责把棉子拉走,不用掏钱买,只要自己装运拉走就成,油坊用棉子榨油后,棉子油卖给百姓当灯油,至于油渣就卖给城周围的百姓,要么喂牲口要么给桑树上肥,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裹住本钱,要是掏钱买的话,肯定不够本的。”
呃!
还有这样的操作!
惊愕的睁大眼睛,施奕文盯着孙家勤问道。
“居然可以这样,那咱们南京有大棉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