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陈三帐中,小老头紧抿着唇,正与另一位太医小声嘀咕着,见了他方要行礼被司夜离给止住,示意他们继续,而他就安静坐在一角等着他们的结果。约莫过了一会,两人讨论出结果来向司夜离禀告。
陈三道“微臣查了所用方子,与前几日并无区别,药也不过是与先前的药方稍有不同,少几味再多加几味,凡治瘟疫的方子万变不离其中,并不会有太过明显的差别。”
另一太医也道“或许是吃了那么多药起了作用,也有可能是药效缓慢,直到现在才反映出来。”他这话说的含糊其词,被司夜离质疑道“可能吗?”那人可是觉着他好糊弄的,要真如他说的有效还用等到现在,那些死去的人也不用死了。
“不可能。”太医虚心道。
司夜离瞥了眼他,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医看了百感交集,在这位司相面前稍不留神就会被他抓到把柄,别说糊弄,就是真实也要回答的战战兢兢,一刻都不敢松懈。这种人天生就自有一股魄力,如王者般威压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太医低垂了头再不敢多言,只等着聆讯。
“先不说你们的方子管不管用,那十几个人有起色是怎么回事,就算症状不同,也不会相差太多。别说那些有用没用的,无论哪种原因必需要查出来,皇上已经下令封锁黔郡,屠杀是早晚的事,最迟也就这几天,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命太长大可以再拖延时间。”他说罢这几句话再不看他们苍白的脸色,撑伞离开。
到是流锦觉得自家主子语气太过吓人,恐是将其二人吓着,缓和说道“两位太医还不赶紧着办,惹恼了相爷可没好果子吃。”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真是将他们吓的着实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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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永城内一直在李府静看事态发展,不动声色的訾夙望着窗外阴沉晦暗的天幕,淅沥的雨势并未减缓,扰得人心情连带着也如这雨幕般沉闷烦躁。他抬手揉了揉眉头,直到院门口出现一人他的眉宇才微微松开。那人撑着伞,从雨中走来,身影由远至近变得清晰起来,许是见他等在廊柱下步伐不由加快,合起手中湿透滴水的伞柄,请了个安低语道“奴才问不出情况,相爷的人口风都极紧,如果一味问宁大人的情形只会被怀疑。”说罢,菩桃敛眉偷偷观察訾夙的表情。
果然那人唇瓣紧抿,倾美的容颜此刻覆上了一层忧郁的风霜,看的人心疼。光线暗沉,遮住了他的眉眼,所以无法窥见他眼底的情绪。想来他的心情并不好,自从宁朝夕失踪后他就一直都保持着这种低气压,虽然明知那个女子不会在别的地方,只可能去了城外营地,但只要一想起她是奔着欢喜之情去见司夜离的,他的心底就积了一块郁气,不得纾解。他想不得那样一副两人在一起美好的画面,只权当司夜离从不知那人的心意,对她也依旧是那副冷淡色。他不敢肯定司夜离对她的感情是否正如她期望的,那个人太过内敛深沉,便是他都窥探不出其心思。也是,宁朝夕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眼底,谁都能看出她对司夜离的心思,那人要看不出岂非愚钝,显然人家只是假装不懂。在适当的时候敲声警告他,那是他的女人,就算再不喜欢也论不到他訾夙去惦记。
那又如何?他喜欢这个女子,那就喜欢她的全部,也同样心疼她嫁了段不幸的婚姻。司夜离若不能爱她,何以不能放手,让她去寻找更好的幸福。而他,从知晓自己心意的那天起,就不想错过她。他不介意她是别人的妻子,那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不要也罢,像个牢笼般将她困住,迟早有一天会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死其中。如果只是为了爱一个人而放弃本来的自己去迎合他人,那样的朝夕会快乐吗,她那样的性子洒脱自在惯了,若能同他去北魏,那里山青海阔广袤无垠的草原风光将会是她向往的,也有年代悠远瑰丽堂皇的建筑都会吸引她的目光停驻,当然还有他会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