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即便知晓阿月同姬颖不同不是轻易能对付的,但她还是铤而走险,只因如今同当时又不一样。当时她不过是个普通的臣女,没有资格同即将被选为太子妃的姬颖比,她都能那么心狠手辣;现在呢,她已然离太子妃只差一步之遥却被阿月给拉了下去,辛苦了那么多年,筹谋了那么多年,甚至连大祭司位都舍了,她怎能甘心就这么认输,想必对阿月的憎恨比之当年的姬颖还要强烈才是。可她如今既非大祭司又非太子妃她还能做什么,不,那才可怕,因为他们不知她的下一步会做什么才更令人胆颤。
苏映寒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转过头来去看她。他眼神中充满了她看不懂的情愫,很快他又恢复如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些担心、害怕等都像是她一晃而过的错觉。
“你先下去吧,如果这件事是真实的,那本宫必定会应你所求,你去等着就是。”苏映寒挥退了祁珍,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他们一时都没准备好乍然之下就听到了这个震惊的消息,说不上来是喜是悲,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堵着难受。苏映寒会难受是因为他从前不爱搭理贺芸罗觉得她太烦人,总是追着他,可他没想到在他没看到的另一面她会是个沉府深沉的毒妇,幸好他取消了婚礼,否则今日再来后悔那就真的晚了,他怎能看着北魏的后宫落在这么个狠毒的女人手中,还因为她或许会落入贺青彦手中,那他才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此生都将不得善终。阿月的难受则是替姬颖,本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却没想到背叛来的那么猝不及防,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也真是够可怜的。
两个人都静默地坐着,此时仿佛说什么都显得苍白,在认清了一个人的真面目后感触最深的还是隐约的难受,除了这个词她也形容不出来了。阿月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可她做什么事至少还有底线,心中清楚明辨是非,她也绝不会因一己私利而滥杀无辜,就算当年身为望月时替玄月宫做的事她都有自己的分寸和考量,该做到哪种程度,留不留余地,她都问心无愧。可今日看到贺芸罗对付姬颖对付她的手段和目的,她忽然就觉得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闻不问,只为了自己而将阻挡她的障碍全部清除,即使她能成功当上太子妃,当上皇后让一切都掌控在她手中,那就是对一个国家最好的吗?她不清楚坐上皇位的人需要拥有怎样的品性手段,可前有苏映抑后有贺芸罗,若是皇位落在他们手中,结果又会如何,是一片锦绣江山,还是乌烟瘴气?她想她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一切,她要做的目的与他们不同,也幸好她不用卷入这样的风波中去,彼此所求不同,但愿她还能一如初衷,不忘本心。
“你相信这个女人的话?”苏映寒侧过头来问她?他的目光中有审问也有质疑,还有她所看不懂的迷惘。
她猜想他会这么问除了有试探她身份之意,也是因他们曾一起处过一段时间,比别人更能了解祁珍的为人。若说方才一瞬间从祁珍的话中对贺芸罗的狠毒有过惊诧和不可置信,那现在冷静下来的他们则是对这件事本身的分析。苏映寒并非是个昏君,祁珍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即便事实摆在面前,没有证据明确指明靠说也定不了贺芸罗的罪,更何况是她身后还有贺青彦的支撑呢。贺氏在朝中盘根错节,除非是有一招致命的本事彻底将他们铲除,否则若是等到他们反扑,那后果绝对不是遭受过重创的北魏能承受。
阿月明知他这么问的用意是为何,她自然不会去说一些明确的话,只是抚着杯沿的指尖轻轻蜷缩起来,似笑非笑道“殿下何不试探一下?”
她说的试探谁苏映寒自然也是清楚的。他唇瓣抿起一抹笑来,朝着她深深地望着,原来他们之间是这么的心有灵犀都想到一起去了。阿月被他的眼神给惊吓住,不敢再看向她,她略略尴尬的端起指尖下的茶杯送入口中,茶水是什么味却全然喝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