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脚走过去,衣服刚沾上洹睇的肩,她就悠悠的睁开眼。
“娘娘醒了,饿不饿,炉上还热着饭,奴婢去端来。”
“不用了,姑姑怎么不进去歇着。”
洹睇拢拢苏清徽的衣服,轻轻道“无妨,左右这几天也歇够了,娘娘坐着,我去拿些小食来。”
烛火下洹睇整个人晕着层轻柔的光,眉眼温柔。苏清徽脑中忽的闪过一个人影。
“姑姑知道吗?我这趟出去碰见了位前辈,刚刚我瞧着姑姑,忽的就又想起她了。”
洹睇笑笑“是吗?不知是哪位贵人。”
苏清徽往前凑凑道“说不定姑姑还认识呢。就在行宫里一处小院落里挂着,恩,眉眼间好像还和四殿下有些相似呢。”苏清徽凸自说着,不见眼前人忽然僵硬的身体。
“大抵好看的人长的都有那么些相像吧。姑姑你说对不对。”苏清徽说着,看见洹睇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有些无措。
“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洹睇抬起头,眼眶里转着几点泪。自我嘲讽般一笑“不,娘娘没做错,是洹睇的罪孽。”
苏清徽咬咬唇,小心翼翼道“我之前就想问姑姑,一直不知如何开口,姑姑以前是经历了什么吗?为何继礼司里你的身份是”
苏清徽没说下去,洹睇垂下眼接道“戴罪之身”
一时空气有些静默,洹睇叹口气道“奴婢原来是四殿下的生母,也就是宸妃娘娘的侍婢。”
苏清徽第一次听人谈起璟溶的母亲,一时有些好奇“宸妃?”
“是,宸妃娘娘十七岁入宫时奴婢就跟着了,可入宫前娘娘就已有了心仪之人,实是不愿的,奈何抵不过天命,只得奉旨入宫,后来日子久了,娘娘慢慢就淡漠了宫外那个人,一心守着皇上了。”
洹睇说着眼露悲伤“这或许就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吧。皇上,终究不是娘娘一人的,后宫有多少佳人,就有盛之千百倍的阴谋算计。娘娘接连怀了三胎,都不幸夭折。”
苏清徽听得肚子一跳。
洹睇又道“四殿下是娘娘诞下的第四胎,为了保下他,皇上对外宣称殿下命冲九星,下旨命殿下七岁之前不得入宫,便借口送去了安州。可怜了宸妃娘娘一面未见。从那以后,宸妃娘娘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过了几年便随先帝去了。至于奴婢,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国师应宸妃娘娘的一句承诺罢了。”
苏清徽皱皱眉,有些不解。
洹睇红了眼,止不住眼泪道“宸妃娘娘的第三个孩子,溺水而亡,是我的错,我为了那个负心汉叫小人钻了空子,若不是我疏忽,后来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了。”
苏清徽也有些难过,握住洹睇的手不知从何处安慰。
洹睇抽噎着声音,第一次这般失态“是我,是我给娘娘递的刀,没了四殿下和先皇她那般绝望,多活一天都生死不如,她求我帮她,我怎的舍得,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时候怎么了,是我杀了她,是我。我做错了这么多,她还是要保我,姑娘,是我的罪孽,我不知道怎么给她的孩子个交代,我真的不知道。”
苏清徽听着耳边那人语无伦次的话语,心里也跟着抽疼。
眼里又闪过那副音容,浅笑盼兮,只看一眼便以满心眷恋。 。
苏清徽垂下眼,想起璟溶看向那副画像的眼神和说出那句话时的心迹,心里有些心疼苦涩,原来那个人是你的娘亲,原来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
外面黑夜退去,开始浮起亮色,光打在宫殿上,寒凉一片。
一月后,赵氏因前有赵恪闵违人道之作,后有其子贿赂官员一事被押入大牢。而刘氏也被翻出几年前不义之事,参与谋害州县长官,收受贿赂以帮他人谋取官位,从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