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晃动传了出来。
“馒头都堵不住你这张嘴,叫什么叫?非得跑到这种地方来看戏听墙角?”
话音落下,一个挺拔的身影,揉着怀里一团不安分扭动的白影,慢悠悠地从灌木丛后面站了起来。
阳雨动作从容,似乎完全没在意奥尔洛夫随时可能喷吐死亡的枪口,拍了拍沾在衣裳上的些许草叶和花瓣。
视线先是掠过如临大敌的奥尔洛夫,然后平静扫过面露惊疑的沃尔康斯基,掠过镜片后目光闪烁,飞速评估的潘宁,最终落在了花园中心,刚刚发表了惊世骇俗宣言的叶卡捷琳娜身上。
当目光与叶卡捷琳娜尚未来得及收敛,混合着愕然,警惕,和一丝被窥破秘密的恼怒锐利眼神相遇时,阳雨脸上无奈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清醒,沉重如铁的凝重。
凝重中没有愤怒,没有对枪口的恐惧,只有近乎冷酷的审视和评估,仿佛在衡量刚才所听到的每一个字的重量,和背后的交易逻辑,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沉稳地打破了僵局,自我介绍道,“在下明辉花立甲亭亭长,爱吃灵芝的熊猫。”
“嘶——”潘宁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在死寂的花园里显得异常刺耳,仿佛肺部骤然被冰冷的空气刺穿。
刚刚还在密谋,如何将这柄来自东方的剑,卷入沙俄权力风暴的核心,转眼间,锋利的剑刃竟无声无息悬在了他们头顶,还是在如此要命的秘密,被对方尽收耳底的时刻。
巨大的尴尬和被看穿的懊恼,瞬间淹没了被冒犯的愤怒,让老狐狸也感到一阵眩晕,几乎是凭着本能反应,猛地向前踏出两步,身躯巧妙地试图挡在叶卡捷琳娜与阳雨之间,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原……原来是熊猫亭长大驾光临!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目光快速扫过阳雨看似随意,却蕴含着山岳般厚重压迫感的身姿,尤其是对方周身几乎化为实质的淡淡铁锈血腥味,让潘宁心底的寒意更甚,连忙提高声调,试图用浮夸的言辞,冲淡空气中弥漫的杀机。
“今日圣彼得堡的白夜光芒何其璀璨!竟能同时照亮殿下与您这样的豪杰猛士,亭长真是好雅兴,也来这御花园中,散心?”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试图将叶卡捷琳娜赤裸裸的权力宣言,轻描淡写地扭曲包装,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诱导。
“想必是平日里胸臆难抒,也想寻个僻静处,宣泄一番,不便宣之于口的郁结之言?”
“潘宁伯爵此言差矣,在我东方故土的修行之士看来,‘念头通达’方是正道,心中有念,便直抒胸臆,胸中有志,便挥斥方遒,何来‘不敢说’、‘不想说’的郁结?”
阳雨仿佛没听见潘宁拙劣的开脱,甚至没看几乎要戳到自己鼻尖的燧发枪管,只是专注地垂着眼,捻着一小块馒头碎渣,摊在掌心,伸向怀里探头探脑的白鸽。
白鸽欢快地啄食,小小的喙敲击着掌心,发出细微的嗒嗒声,本该是充满生活气息的温馨一幕,却与现场剑拔弩张的氛围,形成了令人窒息的诡异反差。
就在啄食声中,阳雨平静无波的声线响起,像冰冷的雨丝,穿越潘宁身躯的阻隔,直接滴落在叶卡捷琳娜紧绷的神经上。
目光落在进食的鸽子身上,语气淡漠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道理,缓缓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越过潘宁瞬间僵硬的肩膀,直刺叶卡捷琳娜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双眼睛此刻正闪烁着惊愕,警惕,以及一丝被彻底看穿的狼狈,阳雨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
“话语既已出口,如覆水难收,声波震荡于耳,意念凝聚于心,它又如何能不是心中所想?”
这平静却锋利至极的反驳,如同撕开了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