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唇、住了口,因为激动,鼻子发红、眼眶也湿润起来。
成妈知道,说到馨儿就是点到了许盈盈,因为她看到这个年轻的母亲,面容紧张,于是她也为了打住话头,顺口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你们注定是夫妻,我找人算过了!”成妈接着絮絮叨叨,“你们日后过日子,不需要你对柳继有太多心意,但继儿对你的心意,你可不能就此错过。”
“盈盈,如果注定‘求不得’的人,那也不必刻意去忘记,就存在心底里好了。你眼下的日子,可是要睁着眼睛,一天天的过啊!”
成妈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着许盈盈,“馨儿,就是这么一天天的过来的。老身不求您别的,对柳继说出此刻的心意,好吗?”
立在栏杆边上的许盈盈,此刻有些气恼月色,太皎洁。
自己的内心,一点遮掩都不能够,她索性先开口,“你吃过了吗?”
许盈盈,整个人面向楼梯,看向下方的柳继,用家常掩盖着此时的紧张。
“吃过了,你呢?”柳继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他从营房回来盥洗的时候,就问过灵儿,怎的饭厅里不见盈盈。“大夫人,先吃过了。”灵儿回说。
“她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吃的也不多。”
“我吃过了,”许盈盈说着,避开柳继的目光,双手扶着栏杆,栏杆上的漆水不足,不很光滑,呲着她的手皮。
一轮斜斜的满月,在云影里,出出进进,也回看着许盈盈。
柳继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觉得,今晚的许盈盈,不一样,沉静掩盖着她的某种艰难。
“你知道我常常在月下许心愿吧?”许盈盈低声问。
“哦,我知道。”柳继说完,立刻发现,自己暴露了他经常暗夜里,看着许盈盈的事实。
“哦,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月下许心愿?”
“这个,不知道。”柳继还在准备着,迎接许盈盈辞别的客套。
“十二岁那年,我随师父下山,开始是因为我父亲病重,可下了山才知道是山下时疫爆发。那年我甚至没有能看到父亲一面,那个意外大过悲痛、辛劳大过恐惧的日子,我还来不及嚎啕大哭,便得知非但父亲走了,还失去了两个姐姐和一个不及谋面的外甥。就在我失落地不知道如何面对的时候,遇到了上官翼,那年他应该,,,”说到这里,许盈盈感慨记忆的模糊、岁月的飞逝。
“哦,他那年十九岁。”
柳继缓缓走到她身边,试探地站在和许盈盈并排的位置,看着她对着空中的静谧的满月,凄楚地回忆着。
“他说,他第一次离开帝京办差,路过山下发现了这里的时疫,于是,便留下来帮着府衙的衙役们一起封锁道路、安抚病人,还每天和我们一起,清洗、熬煮草药,再分给所有人吃。看到我经常摸着眼泪干活,他说,‘要是难过就对着月亮,说出来;第二天会觉得好过很多。今天晚上我就和你一起,对着月亮说话吧?’他那个时候,以为我是小男孩。”
许盈盈说到这里,仰头看着黑幕天色,泪水还是止不住,开始让视线模糊晃动。
“他在医馆刚见到我和师父师兄的时候,便和我师父说,时疫这么危险,怎么带了这么个‘小豆子’下山?他还是个孩子。”
往事好像带着利刃冲她飞来,她好像被刺穿了一般,彻底哽咽地无法开口,眼泪失控地蹦出来,无声地快速流淌。
柳继,看着许盈盈的泪水落在肩头,内心便“嗵嗵”乱跳起来,试着把手放在许盈盈扶着栏杆的左手上。他不忍心见到恸哭的她,不管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许盈盈没有缩手。
话说到了这里,她感觉曾经的那个世界,正在迅速地离开她,向夜空中的一个点,飞去。而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