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仁则臣不义,臣不义则君不仁。”
走在梁王府的花园中,陈佑感慨着。
突然,他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宋白:“太素啊。”
“学生在。”
宋白立刻停下,恭声答应。
“你说,是君先不仁,还是臣先不义?”
宋白略一思忖,谨慎答道:“回山长,学生以为,君臣同心则有仁义,君臣异志则仁义失。”
陈佑闻言微微颔首,已而叹道:“人心易变。”
心易变,志易改,君臣之间,还是少讲仁义比较好。
“过些日子,你带奉贤馆的学士们去乡下走走看看。看看这天下,瞅瞅这百姓。不要联系当地官员。”
“喏。”
“等刘守忠到汴梁之后,请开封一干将领来府中一叙。”
宋白犹豫着提醒:“恐怕刘都监不会应邀。”
“无妨。”陈佑没有丝毫波动,“下了请柬即可。”
“是”
……
“先召我入京,后召大哥回洛阳,现在又给三哥授官,看来天子对我家起了杀心啊!”
说这话时,陈孚神情严肃。
“梁王也知天子之意,不然,不会有宋太素宴请开封诸将的事情发生。“
坐在一旁的苏文彦同样面色凝重,但语气听来依然沉稳。
听他此言,陈孚不由问道:“此时不应尽力避免刺激天子么?何以大人叫宋长史那般行事?”
这时候,苏文彦就没之前那么自信了:“或许梁王早有定计,这般作为,不过是在逼迫天子。”
“然而如此行事,岂不大伤声望?”
苏文彦笑了。
他遥指皇宫方向,笑问道:“三十年前,殿中坐着何人?”
陈孚微微皱眉,他大概理解了。
苏文彦继续道:“况且,此时非彼时。这天下,可不仅仅只有儒士们能识字了!朝廷能管到周山的报刊,难道还能管到锦官,管到两浙,管到荆湖、岭南、陇西不成?”
哪怕各类私报良莠不齐,错字漏字别字甚多,纸张质量极差,但识字群体的扩大,仍然养活了不少发行区域只有一县之地的小报。
舆论的平台,已经开始从传统的文人聚会往纸质传媒上过渡了!
“这天下如何,你我说了不算,两府说了不算,那些百姓说了才算!”
说到此处,苏文彦面露红光,他看着连连点头的陈孚,沉声断言:“从兴国之政被废黜开始,这天下就已经乱了,这大义,就到了梁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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